晋唐以来，洲上住民遍种常绿秋熟的橘树，故又称橘子洲。橘洲因盛产美橘，入秋“树树笼烟疑带水，山上照日似悬金。”如今，橘子洲尚植橘林一片。据《潇湘晨报》一位名时语的作者在《很久以前 橘子洲头有个矮子洲》一文中提到，在目前所见较早的长沙地区官方文献《长沙府志》（嘉靖十二年，1533）中，明代长沙府为数不多的进士——茶陵人张治（后官至文渊阁大学士，类似总理级官职）赋闲乡里期间，如此表述长沙城外湘江水中的沙洲：“橘洲：在县四里，上多美橘，故名。”首述橘洲得名之由：洲上多种橘，故名橘洲。这一说法为后代沿袭，直至今日。

“橘洲”之名，始见于公元六世纪。南朝诗人鲍照（约415-466）就留下了“橘生湘水侧，菲陋人莫传。逢君金华宴，得在玉几前”的诗句。北魏郦道元著《水经注》云：“湘水北经南津城西，西对橘洲。”得益于湘江水的恩泽，远在1600多年前的唐代，长沙人便开垦了橘洲沃土，所产南橘，远销江汉等地。唐代杜甫曾为此写下了“桃源人家易制度，橘洲田土仍膏腴”的诗句，称“洲上肥沃，宜种柑橘”。晚唐诗僧齐己曾在《谢橘洲人寄橘》诗中写道，洲上千树南橘成熟之时，“浪围风撼一洲香”。宋《太平寰宇记》载：“橘洲在长沙县西南四里江中，诸洲皆没，此洲独浮，上多美橘，故以为名。”晋唐以来，洲上住民遍种常绿秋熟的橘树，故又称橘子洲。橘洲因盛产美橘，入秋“树树笼烟疑带水，山上照日似悬金。”如今，橘子洲尚植橘林一片。据《潇湘晨报》一位名时语的作者在《很久以前 橘子洲头有个矮子洲》一文中提到，在目前所见较早的长沙地区官方文献《长沙府志》（嘉靖十二年，1533）中，明代长沙府为数不多的进士——茶陵人张治（后官至文渊阁大学士，类似总理级官职）赋闲乡里期间，如此表述长沙城外湘江水中的沙洲：“橘洲：在县四里，上多美橘，故名。”首述橘洲得名之由：洲上多种橘，故名橘洲。这一说法为后代沿袭，直至今日。橘洲名气大，因在江中，与世隔绝，自古被称为小蓬莱，“芦中送笛，仙阁琼楼；晒网渔村，竹篱斜护；红尘隔断，只闻钟鼓”。民谣中还有“一步两搭桥、三宫殿、四方塘、五家巷”的描述。有“星沙景物堪凝眺，遍地桑林遍囿花”（韩愈），“高处望潇湘，花时万井香”（元稹）的景致。张治又以更多笔墨描述它，“夏月水泛，惟橘洲不没。谚云‘昭潭无底，橘洲浮。’”潭无底，洲能浮,确实令人迷离。其得益于较高地势，夏天汛期来到，橘子洲水淹而沉没，也催生了民谚，橘子洲从此有了除自然特性以外的“附加值”。

明清易代之时，长沙城池破碎，橘洲安宁如故，且形象愈加丰满。清乾隆十二年（1747）《长沙府志》的执笔者在介绍善化县内的山川时，自然提到了橘子洲。他们先是照抄明代嘉靖十二年版的《长沙府志》提到的橘子洲来历，而后话锋一转，又添一特性：“昔人句云‘五六月间无暑气，二三更里有渔歌’。”夜半之后突现渔歌，更添几分神秘。

过了214年，乾隆十二年版的《长沙府志》执笔者，并没有遗忘“直洲、普洲、白小洲”，只是他们不再将其与橘洲合为一处表述，而是另起一段，三洲“俱在湘江中，有人家百余，望之如带，实不相连”。“三洲连，出状元”，湖南建省之后，民众对长沙士子科举高中的“殷切期望”可见一斑。

《长沙府志》特别提到，橘子洲上已经建了水陆寺和江神庙。后者更是官方拨款而建，官员期待江神庙能保民众贸易往来福祉，而水陆寺之建，则为橘子洲更名埋下伏笔。

直至嘉庆十五年（1810），《长沙县志》直呼橘洲为“水陆洲”，并说明此名因水陆寺而得。其中提到，在水陆寺前有江神庙，而江神庙口，又新建了义渡亭，长沙城内的百姓，已有更多前往橘洲游乐或拜神的需求。也有的说，非洪水泛滥之时，江心的长洲为常年陆地，故称“水陆洲”。

经过执笔者的删简，那片沙洲原先“普洲、白小洲、直洲”等称呼，在此官方文献中已荡然无存。在描述沙洲历史时，三个意义丰满的称呼，已经被乏味枯燥的“上洲、中洲、下洲”替代。沙洲仍然没有相连，它们被分成三部分，在民间却有了更接地气的称呼，北为矮子洲，中为水陆洲，南为牛头洲。

“矮子洲”来历不可考，但名气很大，嘉庆十五年《长沙县志》的卷首附有长沙县城图，“矮子洲”赫然标在那片沙洲之首，而光绪时期由曾国荃等执笔者修纂的《湖南通志》，在描述湘江流经长沙县境内时，提到“江中有矮子洲”。在这里，为这片沙洲代言的不是“橘子洲”“水陆洲”“牛头洲”，而是矮子洲，那个浮在洲首的“湘江北去”之地。

与变得更为本地化的“矮子洲”称呼类似，嘉庆十五年的县志修撰者们，不再如乾隆十二年的执笔者那样，拿杜甫的诗歌来比附橘子洲的灵气，而是列举本土人士——醴陵举人赖超彦的状元诗来装点门面：“洲底江流间气偏，地灵钟秀谶先传，纵横礼乐期诸士，定有登瀛第一仙。”

目前，橘洲已经三洲相连，但下洲仍有傅家洲尾随其后，似断而实连。在近代湖南能人辈出的叙事语境之下，“三洲连，出状元”的谶语是值得湖南人骄傲的，只是相连之后，矮子洲等另类地名已被人遗忘。清代同治十年（1871）年修纂的《长沙县志》等可见矮子洲之名，1935年出版的《长沙市指南》中已不见矮子洲，那片沙洲已统称为水陆洲，橘子洲成为这片沙洲的独家代言人，并且在“橘子洲头、湘江北去”的语境之下，弃带有水陆寺印迹的水陆洲之名，继续演绎着它的时代和文化逻辑，一切已变得“规范有序”。

来 源丨岳麓组工

编 辑丨孙巧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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